女儿从2011年上大学起就动辄不开心,多次提出要退学重新参加高考。我没同意。我认为以她当时的成绩只能填那个专业,是她最好的选择。复读的学生,第二年考好的并不多,也心疼她高三学习太累太紧张。接下来的大学五年,所有假期,从没见她带一本专业书回来学习,更没见过她阳光开朗的时候,甚至很叛逆。因而,我总是怀念小时候她的学习认真、乖巧懂事。
2015年秋,她考研改文学专业,填报的是名校。跨专业考,复习时间只有三个月,自然失败。那年寒假,见她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,逗她开心,陪她逛街买衣服也不愿意,总嫌自己没有前途,长得不好看,还不时流眼泪。专业不是自己喜欢的,学习成绩只有及格线,出国读研,也选择不了好学校。2016年秋,她毕业后来苏州找工作,普本毕业,可想而知,能找到心仪的工作,肯定不容易。于是她决定二次考研,这次考本专业,还是考名校,下足了功夫,分数只够上学硕,她不愿意调剂。第三次考研,终于考上南京中医药大学专硕。通知书下来,她说自己终于可以洗刷她本科学校的自卑感。
等待开学的半年里,她比较开心,一扫往昔阴霾。我以为她终于不再抑郁。期间,我们经常走进读书会,每次都很开心。
开学后,学习任务紧,她在省医院临床实习,经常有夜班,主要原因还在于不够喜欢专业,于是各种不良情绪时常爆发。一周至少两到三次通话,有三分之二的内容是抱怨活得很累很压抑。本来就偏瘦,体重也越来越轻,脱发严重,失眠严重。严重的时候她说:“妈妈,我撑不下去了,你好好为自己活吧。”至此,我也很焦虑,很心疼,却又无能为力。2016年到2017年,两年期间,她接受过多次心理治疗,但收效甚微。2019年1月,我走进三级修学,经常听同修们分享学佛后的开心和成长。寄希望于佛法能帮助我找到治愈女儿焦虑症的方法。一个学佛多年的辅导员跟我说:“你女儿没病,是你自己有问题。你就认真安住三级修学,最多半年,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迷茫。”第一年同喜班学习,我认真学习每期法义,努力从法义中寻找我需要的正见。如辅导员所说,半年后,我真的不迷茫了。特别是通过对《人生五大问题》《生命的回归》《生命的痛苦及其解脱》等课程的学习,懂得看问题,先检讨自己不足,从自身找原因。凡事都有因缘因果。
孩子的问题,反映了我的问题。回想孩子初二之前,成绩一直位于年级前列。初二以后,我忙于工作,陪伴很少,周六周日,几乎从没有陪她出去放松过,她除了写作业就是打游戏。高中三年,我也从不知道怎样有效引导她,只知道她学习时间抓得不紧,晚自习回来磨蹭,睡得很晚,必然影响第二天的学习精力,天冷时还经常鼻炎发作。那时,我只看到她的问题,看不到自己的问题。如果那时知道孩子需要的是关爱和陪伴,是理解和正确引导,我一定推掉所有,关注她心灵的健康成长。只有激发她的积极性,才能很好地学习和成长。一错再错,高考填志愿,我把我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,认为学医是正确的选择,没有遵从她内心的选择。
作为孩子,每迈出正确一步,都需要家长的正知正念。她最喜欢的是文学专业,喜欢从事编辑和媒体方向的工作。她的喜欢一直被抑制。医学研究生,需要更多的时间精力学习专业知识,使得她无暇阅读文学书籍。2020年寒假,因为新冠疫情,我的工作也全面停止,我和女儿有了两个月的亲密相处。我们一起做饭、看书、散步、交流,我就多听她说,肯定她的学习能力,鼓励她研究生毕业,选择自己擅长的专业。
导师微博法语中说过:“无论是做企业还是其他工作,只要方向是对的,一定会使生命得到成长,使自己变得更好,而不是相反。”自去年4月15日开学后,她的状态越来越好。